​有为青年黄硕:那个借上帝之眼“造景”的少年

2025-05-28 07:31 来源:健乐园 点击:

有为青年黄硕:那个借上帝之眼“造景”的少年


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 ——— 这句老话放在00后黄硕身上却一点都不管用。这位狂热的生物爱好者曾被五步蛇咬到几乎丧命,却以此为契机,了解到原生造景这一小众行业。如今,他是一名偏科严重的大一学生,是The Biotope Lab 的创始人,同时也是 IVLC 世界生态缸造景大赛的“一把手”,黄硕的故事就像他亲手制作的景观一样,严谨性与浪漫主义并存。





初见黄硕,是在武康路的一间“网红”咖啡厅,这位身穿白色西装的少年未及弱冠,做派却格外优雅老成。目前,他是一名大一新生,也是 The Biotope Lab (原生试验室)的创始人,同时也是 IVLC 世界生态缸造景大赛评委“一把手”









虽然是个地道的都市人,但填满黄硕朋友圈的,更多是在贡嘎、卧龙、阿坝等地野外考察的照片。作为中国原生造景的先锋人物,他用浪漫的情怀、科学的态度,严谨地还原着遥远而神秘的野外生境,但作为一个学生,用黄硕自己的话来说,多半是不合格的 —— 从小学到大学,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精钻自己所热衷的领域。





为了成为更好的原生造景师,黄硕表示必须不断到自然中汲取养分。





由于文章篇幅所限,我们无法详尽地转述黄硕的精彩故事,只能尽量通过 Q&A 的形式,让更多人能够看见这位“造景”少年奇伟瑰丽的内心世界。











什么时候开始对大自然发生兴趣,关注原生造景?

牙牙学语时,我就对蛇和绘画有着本能的迷恋。奶奶惯着我,买成沓的 A4 纸给我练笔,我每天都会画无数条蛇在纸上,还好爸妈相当尊重这个“怪癖”,一直不怎么干预,也这为后来关注生态造景埋下伏笔。中考结束那年暑假,我不小心被自己饲养的小蛇咬了一口,也因此失去左手的大拇指,但按照医生的原话,能够死里逃生已是奇迹。那个漫长而痛苦的夏天,我躺在病床上复盘这次意外并得出结论:饲养好动物的前提便是了解它们在自然中适存的生态。原生造景,便是了解自然、临摹自然的方法,在不断摸索中,我也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纽带,将我的两大互不相关的爱好串联了起来。









黄硕近期手绘设计草稿。



我喜欢绘画的一大原因在于它永远定格在精心设计过的最美瞬间,而生态缸的画面却是在不断变化的。土壤和植被在不断融合,木头在分解中哺育新生,苔藓在和周遭环境彼此溶蚀......慢慢的,我也爱上了这种感觉,因为这个作品不单单是自我的表达,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与其它生命合作。










“原生造景”到底是什么?制作的时候有什么挑战?

简单说,我造的景都会基于自然界真实存在的一个生境,将其还原到一个可大可小的容器中,在此基础上再加入个人化的艺术加工和情绪传递



形式接近早期沃德箱(Wardian case)的生态瓶作品:《3/3岭右喀斯特瓶系列》



非要追溯“造景”的历史,其实在中、西方历史上都有迹可循。18世纪,欧洲国家派出了许多“植物猎人”,去世界各地收集罕见的种子和标本。为了保证活体植物在海上长途运输过程中能够存活,沃德箱应运而生,随后又演化出了观赏性的功能;在咱们国家,中国古典绘画古典园林,都是很好的例子。其实现代的植物园、生态缸都是沃德箱、古典园林的进化版本,强调的都是生态性。





所以每次造景前,我都会去真实的大自然中野考,尽可能打开每一个毛孔去感知一草一木,因为我需要将相同的质感在千里之外的北京用科学、真实的态度还原出来。微生物、小动物,还有不同植物、土壤、水源之间的关系、位置和比例都会反映在生态缸里。当然,野外考察有很多要命的问题:高反会产生不适,原始森林容易迷路等等。




在一些景观中,原材料的稀缺性也是创作中常见的挑战。出于对野外生态的保护,我几乎不会采集野外植被用于造景,而是用人工培育的、与其在生态学上具有亲缘关系的植物替代。比如现在我在准备明年的一个参展的作品,会呈现一类高山杜鹃亚属的稀有物种,这种情况下,我会买一些外观上相近的园艺化品种取而代之。









作为一个典型的“偏科生”,怎样平衡学业和爱好?

造景于我而言不单单是爱好,而是明确的、想要长期从事的事业。我很清楚自己不适合朝九晚五的坐班工作,那张纸(文凭)大概率没有什么作用,即便按照教学大纲好好上学,意义于我又何在?即便如此,我还是有目的地去大学进修园林景观,学习一些日后工作中可能会用到的制图基本功。



目前,我绝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校外。特别这段时间,我接了一些商业空间的置景项目,平时不是在野外就是在自我进修的路上。另外,我也是非盈利组织 IVLC 世界生态缸造景大赛的管理层,为了养活这个平台,我需要拉赞助、跑推广,几乎要把手伸到每一项工作的细枝末节中去,这些都是非常操心的事儿,所以学校那边出勤率着实不高,但好在老师非常认可我的工作方向,也在帮助我和校方协调。





黄硕为FUWAFUWA工作室创作的原生造景。





当有商业项目找上门后,你会不会担心遇到那种强硬的甲方?还会有精力研究大自然吗?

也就是最近一年开始才有人开始通过微博联系我,给我一些商业案子。其实未来我也是想吃这碗饭的,并认为了解如何利用爱好养活自己非常重要。刚开始我还蹑手蹑脚的,但好在甲方爸爸们都很宽容,给予了自由发挥的空间。协作方中有建筑事务所的朋友,有美院的老师,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在校内没有的东西。我很清楚,当别人干预太多的时候,我的作品会被侵蚀,气质就不对了,未来我会尽可能避免自己的创造受到外界的干扰,其中一个办法就是有门槛地去选择价值观趋同的甲方。现在我也开始考虑认真创业了,希望能赚一些钱去支撑创作的耗材和考察经费。









疫情后很多区域都无法实地考察了,这会给你的创作带来阻碍吗?

即便没有疫情,很多生态我也暂时无法触达。举个例子,我最得意的作品——《驰曼塔.委内瑞拉圭亚那高原》呈现的就是南美洲圭亚那高原上的平顶山风貌,也是柯南道尔《失落的世界》和《飞屋环游记》的原型。



《驰曼塔·委内瑞拉圭亚那高原》



由于山壁垂直,人类只能通过直升机或在攀岩绳上过夜的方式前往考察。为了这个作品,我仔细观摩了近千幅照片和视频,以确保选择的物种不会出现违背真实生境的情况。然而,寻找这些原产的材料实在太难、太贵了,制作平顶山的石头是一种风化的花岗片麻岩,网购的同类岩石和自然中物质颜色有出入。所以我拿泡沫和水泥自己雕刻了一个,再用颜料调色,至少可以在外貌上做到尊重事实





《驰曼塔·委内瑞拉圭亚那高原》细节





在临摹生态的过程中,你好像在借用上帝之眼观察世界,站在宏观的层面上审视我们身处的星球,有什么感想?

相比当下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,我更多地看到大自然的魅力所在,也更明白大自然的不可得和不可占有性,加之我也是在钢筋水泥中成长起来的人,我崇拜自然,但依旧不太会和自然相处,每天也在不断干着破坏生态的事儿。



说我站在上帝视角,实在不敢当。有意思的是,虽然我是无神论者,但我很多得意之作的灵感来源的确来自高古时期的神话和文学,尤其是先秦的文学,那种原始又理智的风格,和大自然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比如我曾试图完成一个以秘鲁为题材的作品,其中的主角是南美洲的魔鬼刀鱼,他们原住民会认为先祖的灵魂会住进鱼的身体里,虽然因为一些缘故,这部作品未能完成,但这种万物有灵的理论和先秦的鬼神观如出一辙,这个灵感也转化到今年正在制作一个川西题材的作品,打算取名为《山鬼》灵感源自屈原一部作品中一个虚拟化的角色。我就在想,地球两头的两个原始文明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,怎么会有这么契合的观点。或许,在一切都还很原始的时候,祖先们对自然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。



未能完成创作的《江鬼》局部



我经常告诉朋友,到了像贡嘎这种极其壮丽的原始自然环境中,一定不要单纯以理性科学的眼光去欣赏,而是要用感性的态度去面对,才能真正融入所见之景。于是这也成为我在做造景创造的重要思路。将纯粹的自然景观带给身处闹市中的人,唤起共情,才能让观众更自然地走入我的作品,才能让大家站在更深入的层面去思考有关环境保护的问题,这也是“造景”的意义所在。












有为青年请注意!

尼龙将于2021年5月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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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媒体监制:Brett

采访、撰文:黄迪


排版:姜昕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