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浙之北,有舟山,菊花开,闻蟹来,王一博被调侃“开了个假螃蟹”

2025-06-24 00:40 来源:健乐园 点击:

浙之北,有舟山,菊花开,闻蟹来,王一博被调侃“开了个假螃蟹”

《天天向上》有一期户外录制,在浙江舟山,作为“美食篇”,“天天兄弟”给大家准备了生猛海鲜,第一道就是螃蟹。王一博素有“手气王”的称号,兴致勃勃打开螃蟹后,一脸失落:“为啥我的没有黄?”幸好同桌的钱峰实力宠王,硬是把自己那只蟹黄满满的,给了王一博,让他大快朵颐!

蟹,外号“无肠公子”,又称“横行介士”。蟹貌丑而味美。清代李渔,时人谓之“蟹仙”,曾言:“蟹肉,鲜而肥,甘而腻,白似玉而黄似金。色香味,三者之极致也。”

又到了吃蟹的季节。看着眼前满身通红,蟹香四溢的家伙,便想起小时候跟着三叔捉蟹。那实在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,其时恐怕我还不过十一二岁。

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暴雨过后,河沟都涨满了水。离家四五里远,就是一片水泽。我缠磨着三叔好几天,他终于答应夜里带我去捉蟹。

晚饭潦草吃了几口,我便央求着三叔快快出门。临行时,母亲一再嘱咐,我要听三叔的话,切莫乱跑,河边危险。同时,也嘱咐三叔,好好照看我。三叔大咧咧一挥手,放心吧嫂子,只要我不丢,就丢不了她。母亲转身从厨房里捧出两张葱花烙饼,金黄色美,绵软利口,让我们夜里饿的时候拿出来填肚子。

三叔嘴上叼着烟卷,扛一把铁锹,提一盏马灯,大步出了门。我拎着一条麻袋,神气地跟在后面,心里早已摩拳擦掌了。

前方的土路被雨水冲刷失了原形,到处是稀泥浑水,路边地里是一棵棵东倒西歪的高粱。我们索性脱了鞋子,光脚往前走,深一脚、浅一脚踩在泥水之中。

抬起头,月光皎洁,闭上眼,晚风凉爽。月光如水银泄地,照在高粱之间的小水洼上。青蛙们吵吵了一个夏天,忙着入蛰了,这会子安安静静。因为路上泥泞,我们走的并不快,拖泥带水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。记忆中,走了很长很长时间,才走到高粱地的尽头。三叔指着前面一片堰埂,说,这就是河堤,可以下栅子捉蟹了。

大概觉得走得热了,三叔干脆脱了上衣,光着黑黢黢的膀子,扛起铁锹跳到那条七八米宽的河沟里,奋力铲起大团的盘结着水草与滋泥的泥巴截流。河沟里的水并不深,流速缓慢,一袋烟的功夫,三叔就在河水中筑起了一条黑色的拦水坝,并开了一个一米多的口子,插上双层的高粱秸栅栏。

三叔把手洗净,卷上一支烟,把马灯挂在栅栏边上,便拉着我坐在一旁,等着捉蟹。

我不太相信,便问三叔,捉蟹就这么简单吗?

三叔嘿嘿一笑,说,你等着瞧吧,今夜刮西北风,老人们说,北风响,蟹脚痒,这河沟是通往大河的必经之路,估计不用到天亮,咱们捉的蟹,用这一条麻袋都盛不下呢。

河堤上有些潮湿,三叔铺了几层树叶子,让我坐。他赤裸着上身,古铜上的皮肤在月光下银光闪闪。那一刻,我觉得三叔很威风,便说,三叔,你真威风。

三叔听了,得意地站起来,伸胳膊蹬腿。我又觉得,三叔像个傻乎乎的大孩子。其实,三叔那年也不过十八九岁,还没娶媳妇。他爱玩爱闹,会的也多,上树捉鸟,下河捕鱼,偷瓜摸枣,下坑洗澡,样样精通。小孩儿都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玩。

三叔又观察了高粱栅子,说,咱不能弄出动静,蟹们很鬼,一听到动静,便趴住不爬了。

我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马灯在夜色中放射出温暖的黄色光芒,照在那个用高粱杆栅栏结成的围城外面。三叔说,只要蟹爬到栅栏里,就逃不出去了,我们下去拿就行了。

河水明晃晃的,安静的像一幅画。只有被栅栏挡起的簇簇小浪花,让我意识到水是在流动。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,蟹还没出现,我有些着急了。

我问三叔,三叔摆摆手,说不要心急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

夜深了,地面升腾起潮湿的雾气,月亮爬的远了,看着小了些,光辉依然明亮。成片的高粱挺拔如竹,柔韧如苇,随风涌荡,如墨绿色的海洋。高粱地里,雾气团团簇簇,时浓时淡,煞是好看。水边草丛中,埋伏的秋虫愉快地鸣叫,蟋蟀的叫声是“嘟嘟”,蝈蝈的叫声是“聒聒”,汇合成一支曲儿,像忙碌的合唱。鸣叫使夜晚更显得宁静。河面上也罩着一层雾,变幻莫测,波光粼粼的河水,时而被雾遮盖,时而又从雾中显露。

出来啦!三叔一声低呼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我一低头,就看到一群蟹沿着高粱秸秆栅栏使劲儿往上爬,又徒劳无功地掉落。蟹们个头齐整,巴掌大小,青色的硬盖,凸起的眼睛,高举着生满绿毛的大鳌,威风又狰狞。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蟹麇集在一起,心里既兴奋,又胆怯。

只见三叔从地里折断一根带穗的高粱杆,往河沟的栅栏中一甩,不一会儿,那些青色的蟹们就沿着杆儿飞快地爬上来。三叔把高粱杆的下端插进我拎来的麻袋,那些蟹就一个跟一个钻进麻袋了。瘪瘪的麻袋很快鼓胀起来,我凑近麻袋,能听到里面万爪抓搔、千嘴吐沫的嘈杂声。

眼看着,一只麻袋钻满了蟹,三叔从脚下揪了一根苘麻草,三绕两绕,就把麻袋口缝住了。

怎么样?三叔得意地问我。

我感到目瞪口呆,半天吐出一句话,三叔,你真神!

三叔哈哈大笑。

回到家,三叔撕开缝口的草茎,那些巨大的蟹匆匆地爬出来。灶间的大锅上,三叔坐了一只蒸笼,灶中柴火,吐着烈焰,逼出腾腾热气。三叔把蟹洗净,爪子绑严实,整齐卧在蒸锅里,像一队队英武的士兵。一袋烟的功夫,掀掉锅盖,吹去蒸气,只见蟹壳已红透,一动不动趴着,吐出香味,弥漫满屋。

三叔不光会捉,也是吃蟹的行家。他先把腿掰下来,一根根吃完,再掀开盖,雌有蟹黄,黄橙橙,公有蟹膏,半透明,其味道之美,不可言传,只能放之舌尖。然后,撕开蟹身,用蟹爪把细白的蟹肉一点点剔出来,装在细瓷碗里,淋上佐料,慢慢安享。三叔说,吃蟹最好喝点酒,以黄酒为上,白酒次之。因蟹是凉性,酒乃热性,冷热调和,算是双赢。

二十多年过去了,我再也没去捉过蟹。去年回老家,特意见了三叔,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爹,却不似年轻时健谈。提起小时候捉蟹,三叔不怎么说话,只是默默地抽烟,看着我微笑,有时眼神若有所思。夜里,我做了很长的梦,梦中嗅到荷花的幽香,我的腿浸在温暖的水中,水面泛起涟漪,清澈的月光、婉转的虫鸣融为一体……